第 74章 朕的笔呢?(2 / 2)
何相是真怕了,本来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想着一鸣惊人。激怒霍去病时他都没怕,可回去一想,要真有人看自己不顺眼,哪里会亲自动手?指不定哪天就突然暴死了!
“学生真是说错话了!若能有个改过的机会,明日我定然重说!”
张安世摇摇头:“重说你就真完了。”
“这...这是何意?”
“说错话无妨,最起码你有个站脚之处,你连信誓旦旦说出的话都能改,走到另一处,可就连站脚的地方都没了。”
何相不懂,他在太学政论次次甲科,大到天下局势,小到治县用度,分析得头头是道,可真一上手,就不是那回事了。他隐隐觉得,自己学得东西都是浮在水上的,算不得什麽,水下之物更加庞然。
张安世反倒是挺看重此子,反覆无常的话,此子也就废了,
“木有木才,竹有竹用,你若想成木,现在又要变成竹,你能变吗?放心吧,你今天是惹了不少人,但众人也没必要自降身价对付你一个什麽都不是的太学生....”
张安世顿了顿,
谁能想,王老英雄半路杀出,自己抗过炮火成为众矢之的,何相与其相比更没人放在眼里了。
听到自己性命无虞,何相长舒口气,
“你都不必来找我,你是太学生,你在太学内,石先生就会保你的。你来回走动,虽伤不了性命,难说不会受些皮肉之苦,你就在此过夜吧。”
何相闻言一喜:“多谢张御史。”
张安世叫来下人,把何相带走。
张安世伸了个懒腰,正要去歇息,被一声叫住,
“完事了?完事来帮殿下抄书。”
张安世苦着脸,
“哥,来了。”
平日他连自己的文书都不愿意写,都是交给文书从事丶治书侍御史,现在又让他自己写,
“哥,您看,这字学得像吗?”
张贺皱眉道:“哪里像?你能不能认真点?”
“这,这不像吗?”
张安世对照自己和殿下的笔迹,粗略一看,是没什麽差别啊,
“你看看我的。”
张贺像是准备半天了,把自己的推过去,低头一看,张安世没话了,
不能说很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给他留在府内了?”
张贺随口问道。
“是,此人能说话,留下才好。”
张贺皱眉:“此人胆大妄为,在朝中公然顶撞陛下,你还护着他?哼,要我,我非要让....”注意到殿下还在身边,张贺咽回去要说的话,改口道,“我就不理他了。”
“哥,这您就想错了,有了他对陛下才是好事。
容我讲讲...”
张安世不动声色的放下笔,
“你边写边说。”
“行吧。”张安世又把笔提起来,“哥,您想啊,你是卖货的,有人把你的货买回去,出毛病了,他怨不怨你?”
“怨!”张贺还没开口,刘鲤儿先开口,张贺宠溺的看了殿下一眼,刘鲤儿鼓起脸蛋,“上次我与金姨姨去逛长安东市,买回去的糖人都化了,一点都不好看,我生了好久的气呢。”
张安世微笑道:“殿下,那您再想想,要是您买糖人时,旁边就有人把不好的地方都告诉你,说糖人容易化丶糖人不好吃...怎样怎样的,那您还买不买了?”
刘鲤儿认真思考,点头道,
“买。”
“为何?”
“因为我就想要糖人。”
“您还怨卖给您糖人的商贩吗?”
“不怨了。”刘鲤儿摇头。
“为何?”
“是我自己要买的,人家已经先告诉我不好了。”
张安世笑着点头,“殿下,您看看,微臣这字如何?”
张安世本就擅长书法,几笔学过,与刘鲤儿的字已不差分毫,
“哇!也太像了!”
面对鲤儿崇拜的目光,一直淡泊臧否的张安世,也不禁生出得意之色,他似有些理解大哥了。
刘鲤儿看向二张,从背後掏出一支笔,笔没什麽特别,兔毫都被用劈了,可见常被人用来写字,
“咳咳,张叔,二张叔,鲤儿不白求你们帮忙,这支笔送给你们啦~”
张安世为官清廉,平日不收礼,可见殿下可爱,又是一支普通的笔,便也没说什麽,张贺接过,
“殿下,微臣一定好好保管!”
接过笔后,张贺干得是更起劲了,张安世摇摇头,
老哥是没救了!
“嘿嘿!”
鲤儿偷摸吐了吐舌头,心里生父皇的气,
“哼!谁让父皇骂鲤儿的!二弟真是能告状,下次我还揍他!”
........
掖月殿
“鲤儿这丫头,整日太淘气了,还把虎儿给揍了,罚她抄书,人又不知道去哪了。”
刘据又气又宠,很难形容这种心情,
到底是自家孩子,古灵精怪总比木讷要好,可气人的时候,是真气人。
卫伉在旁听着,
刘据在桌案上一阵翻找,继续道,
“我管她,她还不服气,你看那小眼神,等着吧,她还得想办法折腾折腾我。唉,没有牛儿省心啊...咦?朕的笔,怎麽就找不到了?”
将天子御笔赐给司马迁后,刘据最常用的就是这支兔毫笔,笔杆细,让刘据用着有种现代笔的感觉,顺手得很,所以就算用烂了都没换,
时至夜里,刘据让窦富回去了,宫里能用的就是卫伉,
“来帮朕找找。”
“是,陛下。”卫伉上前跟着翻找,依然是没找到,“莫不是窦侍中带走了?”
“也说不准。”
卫伉:“末将现在去其府上取来。”
“罢了,明日再问他吧。”
刘据挠挠头,扫过殿内,
“你回去吧,今日是你值夜吗?”
“是路博德。”
“好。”
“末将告退了。”
卫伉离开,刘据疑惑道,
“嗨!怪了!朕的笔呢?”
搜书名找不到, 可以试试搜作者哦, 也许只是改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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