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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惊雷打响,室内大亮,更映得程梨娇面苍白。

事到如今,许多事情已是显而易见。

她父亲怎会私藏甲胄,蓄意谋反?

这是欲加之罪,是栽赃,是那人不肯放过她家,要她家和太子一起覆灭!

只是二叔......

程梨心中冰凉,不觉间紧攥了微颤的柔荑。

这时,殿外传来通报:

“太子妃,殿下唤您去永安宫。”

*******

十月的天早已渐冷,尤其今夜,浓云蔽月,暴雨欲来,风凉的刺骨,空气中弥漫着久久不散的血腥味。

程梨裹着披风,心乱如麻,身边跟着几名宫女,朝着太子寝宫匆匆急行。

越是临近瑶光殿,她的心跳越是加速,五日前的画面历历在目。

不愿想,思绪也还是不受控制地飘向了彼时——

那日,阴沉沉的暗日下,那人手持滴血长剑,昂藏的身躯立在台阶上,侧身回眸,满眼轻蔑,像睥睨蝼蚁一般睥睨向众人......

一声惊雷割断记忆,程梨背脊寒凉,思绪被拉回现实。

再抬眼,已到了永安宫。

永安宫中早已今非昔比,没了往日的奢华,大殿上寂寥冷清,昏昏暗暗,只燃着一盏烛灯,刚一进来,她便听见萧知砚虚弱的咳声,心底一惊,更快了几步。

进了卧房,遥遥望去,只见陈公公侍奉在侧,萧知砚一身白色里衣,玉冠束发,脸色苍白如纸。

见她进来,艰难地开口:

“阿梨......”

“殿下......”

程梨疾步到了床边,小心地扶他起身。

萧知砚动作缓慢,体力难支,短短五日人已瘦了一圈,毒-药的折磨,纵使生的再好,也没了往日的风华,这般起身间又咳了起来。

“殿下......”

程梨心底更急,纤白的手

一面轻拍着萧知砚的背脊,一面唤宫女递来水碗。

接过,刚要喂他喝水,被萧知砚打断。

“他弑父篡位,有备而来,孤......大势已去,命不久矣。”

俩人眸光相对。

听得那个“他”字,程梨端着碗的手毫无防备地抖动了一下。

昨晚照顾了夫君一夜,上午方才回去歇息,她知晓萧知砚是有要事方才会这会子把她唤来,更知晓事情与那人有关,但即便早有准备,听萧知砚提起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浑身发寒。

帝死有疑,是那人弑父,谋权篡位的阴谋,五日前,她便听夫君说过。

如今看来,已是不争的事实。

程梨鼻息微酸,心中难过:“殿下,别这么说......”

被萧知砚再度打断:“......眼下他囚孤未杀,不过是为掩盖罪孽,堵天下众人悠悠之口,为己立仁君之名。孤已如折翼之羽,被困笼中,任人宰割,生死一线,认命不过是早晚之事,莫说东山再起,便是像个人般地活着都已成了奢求......但,这终归是孤与他之间的事!终归是皇权之争!他要孤死,意欲如何,便冲着孤一个人来!与你和你的家人何干?!”

萧知砚越说情绪越激烈,额际上青筋暴起,情至深时,一口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

“殿下!”

屋中顷刻大乱,程梨更慌,声音哽咽,眼尾泛红,扶住了他,拿帕子为他擦拭唇角的血,立马吩咐宫女为太子熬药,知道了他是知晓了她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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