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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意识到对面的收藏家和秦队，似乎处于战场中，因此谨慎地没有立刻发话。

“人呢？青禾？”方羲纳闷地问，“怎么不说话？”

方羲注意有几条被斩断的尾巴，应该受力无意间地掉落在她旁边，忍不住啧了一声，不耐烦地说：“能不能别来我这边碍眼，滚一边去。”

断成一截截的恶魔尾巴：“……”

尾巴委委屈屈又艰难地蠕动，努力让自己远离这只位列异端食物榜第一的讨厌人类。

程蔓野试探性发声：“收藏家？”

“哦，手机换到你们手上了？”方羲说，左手摩挲着这张牛皮纸质感的厚重地图，但指尖每触摸到一个地点名字，身体似乎就会莫名产生一种奇怪的颤栗感。

“正好，说说你们的情况。”

程蔓野立刻将这七天发生的一切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嗯……”收藏家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漫不经心，另一端似乎还隐隐传来轰击的声响，“这家伙只是一台留声机，没有多少智商，连脸上的微笑都是复制品，好像也没什么审问的价值。”

“直接攻击它的头颅吧。”

猎人大刀阔斧地劈开层层袭来的长尾，抓住四周空旷的间隙，有力的手臂高高举起长枪。

瞄准高空的头颅。

银色的长枪如同一道飒爽的惊雷，划破天际，精确地穿透恶魔的头颅。

一台留声机从高空啪地摔落在地，七零八落地碎成一片零件。

剩余的长尾轰然消散，一截一截腐化成黑色颗粒。

人偶师与猎人此前的对话，被留声机断断续续循环播放，字词之间一卡一卡，但没放送多久，它就彻底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长枪拐了个弯，自动回归猎人双手。

收藏家的灵感，远远快于猎人的身体直觉。

“程蔓野，前往【光明女神的大逃杀】，你能看得见这个地点名字吗？”

程蔓野立刻回答：“可以。收藏家，你们那边……”

“我和你们的秦队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方羲微笑道，“我们可能会来晚一点，你们在这个副本等一下我，其他的细节就听替行者就行了。”

“我明白了。”

嘟地一声，手机通话被收藏家毫无留恋地挂掉了。

方羲把地图折成正正方方的纸片塞进口袋，顺手把遗落在四周工具也一并丢进皮箱，并且无视皮箱的欲言又止。

“走。”

方羲朝秦淮月示意了一下，踏上由万物和鲜花搭建的通天之路。

她眨了眨眼，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在她面前凭空出现。

一根粗壮的分支在主动向她摇晃，从漩涡中缓缓伸出，在两只蚂蚁身边盘旋摇戈。

虽然只是一条没有用的分支。

方羲低笑了几声，先于秦淮月的脚步，踏入漩涡之后的世界。

而在猎人的眼中，这条路似乎只通向一片飘着大雪的未知之地，完全看不清来路和去路，也没有引路的坐标。

猎人在战场上，绝大部分情况下只是仗着强大的身体和敏锐的战斗直觉，在黑暗中摸瞎。

引路型的造梦家可以提供一点光亮。

增益型的造梦家可以提高存活的概率。

天赋如楚嘉薇那样特殊的造梦家，可以让人类与异端站在相同的平面上。她的造梦天赋已经初步接近传说中的概念型。

那收藏家呢？

为什么从进入副本开始，她在不使用替行者的情况，依然能让猎人们的视野变得清晰可见？

就像是把灰蒙蒙的眼镜片擦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