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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正常，可一上岸，哇一声也吐了，一张脸瞬间白得像纸。付佑南见状，拦下一个开着摩托路过的岛民，上前交涉了一番，让阿庭带着冬冬，搭这个岛民的摩托先去老房子。

付盛南和阿庭说：“我们走过去很快的，走一会儿就到了，就在那个小坡上，红顶的那间。”

阿庭吐得虚脱了，根本没心思关心老房子在哪儿，长什么样子，他坐上摩托，有气无力地说了句：“那我们先走了……”

他不知道那个岛民什么时候发动的摩托，也不知道冬冬什么时候坐到了他和岛民中间，他听着突突的马达声，一回头，付家两兄弟离他已经很远了。他们又成了两道模糊的影子，单薄，扁平，有些像渔民在路边晾晒的海鱼，阳光一照，海风一吹，他们只剩下一层干巴巴的皮。

海产的腥味扑面而来。阿庭又有些想吐，一看身前的冬冬，捂住了喉咙，强忍着。冬冬似乎已经恢复了，他问阿庭：“叔叔，你是不是怀孕了啊？”

阿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反倒把反胃的感觉压了下去，他回道：“男的怎么会怀孕？我是晕船，你也是晕船，你也吐了啊。”

冬冬说：“妈妈说，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要我做好心理准备。”

冬冬又说：“我是饿过头了，我不是晕船，我不晕船的。”

“那刚才为什么不吃点东西啊？”

“我到了该吃饭的时间没吃饭，我还闹脾气要吃垃圾快餐，是我不对。”冬冬说。

阿庭摸了摸冬冬的头发：“你不是第一次来岛上了吧？”

“是第一次，爸爸说，老房子终于要拆了，可以来看看了。”

阿庭忍不住问：“你经常见你妈妈吗？”

冬冬说：“我们一个月视频一次。”

冬冬又说：“你会不会给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啊？”

“你妈妈说的那可能是三百年后的世界！”阿庭大声说。

开摩托的岛民大声回：“素嘎素嘎，三百年前这里就是海嘛！这里什么都没有！全素海！”

到了那红顶的洋房前，阿庭和冬冬下了摩托车，洋房门前有个小院子，院子里摆着些大理石石雕，什么张开翅膀的天使啊，什么哥特风格的十字架啊，看上去有些像西方的墓园里会出现的东西。

院门开着，冬冬往里瞅了瞅，就站在门口。阿庭便也没好意思进去。他和冬冬说：“我们等等你爸爸和大伯吧。”

冬冬的气色还是不太好，他在吃一颗薄荷糖，点了点头。

阿庭撕下了嘴边的创口贴团在手里，刚才那一通吐，弄得创口贴上沾到了好些呕吐物，臭烘烘的。冬冬一看他，目光落在他嘴边，小声问他：“你也偷吃了不健康的东西了吗？”

阿庭靠着围绕小院的木头栅栏，太阳高悬，他浑身乏力，没有什么力气说话，只是笑了笑，转头打量身后的这幢洋房。这是一幢由木头，玻璃，石块一块儿搭成的三层别墅，造型别致，在周围那群石头堆砌的毫无建筑风格可言的民房中特别打眼。洋房的石墙上趴着牵牛花藤，一朵朵粉色的花迎着阳光张开着大大的喇叭。冬冬和阿庭都一声不响。

付盛南和付佑南从一道陡坡上走下来了。

付盛南看到他们，小跑着到了门口，一把抱起冬冬：“傻乎乎的站在这儿干吗呢？怎么不进去啊？这里就是爸爸和大伯小时候住的地方啦，平时只在照片上见过吧？大伯带你参观参观！”

他问阿庭：“你还好吧？我带你去客房你歇会儿。”

阿庭摇摇头：“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