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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野白了徐白一眼,道:“不找到你怎么证明我的清白?你等着,我定要把你完整地带回去,叫他们看看才不是我的错,让他们给我赔礼道歉。”
薛野刚想张口继续和徐白说些什么,却突然止住了话头。他朝徐白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声音,而后示意徐白侧身倾听。
徐白这才发现,刚刚一直响着的虫鸣声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安静。原本如练的月色被乌云隐去,四野变得既安静又幽暗,在这样的幻境中,只听得在离大坑不远的地方,传了唱戏的声音:“风呼啸枯叶飘,惨淡斜阳。伤遍体痛难言,步履踉跄。发凌乱衣衫破,鲜血流淌。人憔悴衣衫破,谁人回望。”【注】
那声音悠远凄婉,一听便是一名哀怨的女子,只可惜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唱到一半,还换成了断断续续的哭声。
大半夜的,荒村野店,着实骇人。
第91章
在那唱戏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薛野和徐白便都不说话了,他们不约而同地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探听着坑洞外的一切动静。
虫鸣鸟叫都消失了,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那哀婉的唱词和幽怨的哭声。静夜之中,那声音显得那么空灵,又那样不详。
薛野听着听着,不由地咽了一口口水,而后突然没头没尾地小声对徐白说道:“你别瞎想,这应该是村子里的二花,她爸想把她送进戏班子里去学唱戏,结果班主说她的公鸭嗓太难听了,就给退了回来,她爸为此给了她好一顿打,我那天看见了,她哭得可惨了,可能是为了不挨打,所以才会在这里勤学苦练。”
这话虽然明面上是看着徐白说道,但实际上与其说是说给徐白听的,不如说是薛野说给自己听的。薛野期待着能用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而不要去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神鬼志异,否则他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本子故事,怕是能让自己当场尿了裤子。
徐白听了薛野的话之后,也没有反驳,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只是到底将薛野的话相信了几分,却又有待商榷了。
毕竟,深更半夜到后山来边哭边唱这样的事情,不像是一个神志清醒的人能干出来的。
而且,薛野若是真的信了他自己的话,此刻便不会默不作声,而应该大声呼救。毕竟,若外面真的是个人,那么对于身处坑中的薛野和徐白来说,便是最好的救援,万万没有就此放过的道理。
但事实上,薛野和徐白不约而同地没有做声,显然他们二人都没有将上面的东西当成是人。
在这样的沉默中,外面那个唱戏的女子便慢慢止住了声息,她不再用嘹亮的嗓音唱那些晦涩难懂的唱词了,而是开始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那哭声低哑却又细密,上气不接下气的,像是随时能够咽气过去一般。
薛野听得浑身发毛,不由地小声地同徐白说道:“她怎么还不走呀。”
徐白哪里能知道,只能缓缓摇了摇头。
却在此时,那哭声突然戛然而止。唯一的声响消失之后,本就静默的夜晚变得更加静默了,四周一下子如同沉入了湖水中一般,变得静悄悄的,连一点声音都不复存在。
徐白听见身旁的薛野小声嘟囔道:“终于走了。”借着月光,他看向了薛野,发现薛野已经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两个膝盖之间,只留下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珠子无措地等着眼前的黑暗。
徐白见状,沉吟了片刻,而后小声地询问薛野道:“你害怕吗?”
薛野当然是断然否认:“怎么可能!”他说这话的时候,斩钉截铁,仿佛徐白有此一问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只是薛野那微微颤抖的呼吸多少还是暴露了他的一些真实想法的。
徐白并没有拆穿薛野,他把脑袋转了回来,看着面前的的黑暗冷淡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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