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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白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才终于找回了一些印象:好像是因为他问庙祝,自己爹娘在哪里。
庙祝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沉声回答徐白道:“我不就是你爹吗?”
可是徐白徐白太小了,小到尚且不懂得人情世故,听了庙祝的话非但没有附和,反而打破砂锅问到底地说道:“你非是授我发肤之人,怎么能算是我爹?”
这是在说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
事实上,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这件事,庙祝从来不曾瞒过徐白,徐白也从来没有当着庙祝的面提过自己心里的想法,此时赤裸裸的事实骤然被揭开,竟然将庙祝打了个措手不及。
庙祝先是猛地将手里的杯子扔到了地上,再然后,在冲动之下说了气话:“是,我不是你亲生父亲,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徐白从没有见过庙祝发这么大的脾气,在他的印象里,庙祝说话总是轻轻地,人也是唯唯诺诺的,不善与人交往,也从不向自己说重话。
徐白不明白,自己不过是问了个问题,为什么庙祝便突然好似换了一个人。
而年幼的徐白还分不清气话和真心话,他把庙祝的无心之言理解为了庙祝要赶他走,转头就一言不发地从庙里跑了出来。
可其实“庙祝不是徐白的亲生父亲”这个说法,并不是徐白原创的。
教徐白这个说法的同村的薛野。
徐白和薛野并不相熟,他只是老从来庙里上香的老妪嘴里听说“薛野”这个名字,得知了村里还有一个跟他一样没有“爹娘”的孩子,叫薛野。
“是个野孩子。”老妪如是说,“他娘就不是个正经人,生下来的孩子也一天到晚野得很。”她闲着没事就爱搬个小板凳,往帮着扫地的徐白面前一坐,细细数落薛野又干了什么调皮捣蛋的事情。
老妪的话里带着一种最原始的恶意,她清晰地知道自己说的话会伤害到别人,但她不在乎,她会装作自己并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戳中了别人的痛处,然后在风头过去之后继续说那些捕风捉影的话。那或许是苦难人生给她找到的唯一消遣,一种近乎于麻木的作恶方式。
凡人往往衷于此道,烧香拜佛,却不修口业。
而恶意,会被继承。
村里年长的人对薛野是这样的态度的时候,村里的下一代也会在耳濡目染间被慢慢沾染,这便让薛野本就不算太好过的童年,更加如履薄冰。
当徐白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找到薛野的时候,薛野正和村里的几个孩子厮打在一起。
他看上去像是一头有些绝望的小兽,流淌的鼻血凝固在了人中上,嘴角带着乌青,脸颊上也沾满了泥泞。尽管负了伤,但是薛野越战越勇。群殴他没有胜算,便发了疯似的盯着其中的一个人猛攻。薛野抱着其中一个个子稍稍高一些的儿童,正在用力地撕咬着那人的腰际。
那个被他咬的孩子疼得哇哇叫,但薛野丝毫没有要松口的意思,那孩子喊人帮忙,可惜剩下的几个孩子,拉薛野,锤薛野,薛野一概不予理会,只盯着那个个子最高的孩子猛咬,那作态,就好像誓不将那名孩子咬下一块肉不罢休一般。
薛野不要命的态度让所有的孩子都感觉到了害怕,那被撕咬了许久的孩子在生死存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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