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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曌驾崩,凡宗室公卿大臣并内外命妇皆来入朝,随班按爵守制。
有大臣上奏:“则天大圣皇后已去帝号,用皇帝丧仪,于礼不合。”
李显立刻就怒了,急道:“母亲为朝政操劳一生,弥留之际又去了帝号,你们还要怎样?”
武曌去后,李显对她的怀念和不舍几乎溢出来。谁要说圣人一句不是,就会被李显硬气地顶回来。
帝王丧仪该有的,圣人也有,只是白幡上面书着:“则天大圣皇后。”相王和太平公主也如李显一样的心思。
裹儿每日随众人早中晚三班去哭灵,又兼之户部的公务,再加上到了元旦,府中事多,未出几天,人便憔悴了许多。
韦淇见了心疼,将女儿们都留宿在皇宫,又命人收拾了上阳宫宫苑,请太平公主和相王住下。
相王坚决辞了皇后好意,坚持每日过来哭灵,而太平公主领了,只是有时回去,有时留住。
这日,裹儿守灵回来,与韦淇一同坐了车。韦淇低声叹道:“圣人就是我眼前的一座大山。”
她这一生的荣辱皆系于圣人股掌之间,不敢恨,不敢怨,心中只有敬畏钦慕。
裹儿低声叹道:“谁人不免死啊?阿娘,近日事多,你要保重身子。”
韦淇摇头笑说:“无碍,有其他人帮衬呢。”
母女说着,一路回到皇宫,裹儿去了户部值房,韦淇回后宫处理宫务。不必细说。
因着国丧,自皇家到庶民都罢了宴乐,临近年关,皇宫内外依然冷冷清清。
裹儿出了一趟宫,回家探望崇训和儿子。她与崇训是哭灵时日日见的,但植儿年幼,只去了一两日,李显就免了年幼宗室皇亲哭灵,只让他们几日一来,以全孝心。
故而植儿这些日子一直在家中由湘灵等人带着。如今见了母亲归来,行了礼,就扑到裹儿怀中扭着,叫裹儿好笑又心疼,遂道:“明日,你与我一同住在宫里好不好?”
植儿立刻眉开眼笑,说:“好,阿耶也能进宫吗?”
裹儿抬眼瞧了崇训,摇头说:“他不去,那植儿要去吗?”
崇训俯身接了儿子抱过去,笑说:“你娘忙起来,你一整日见不到人影,不如留在家中与我作伴。”
植儿听了,将头埋在崇训怀中,道了声“好”,裹儿无奈笑了一下。夫妻叙了温寒,因近日劳累,早早躺下睡觉。
次日一早,裹儿盥洗后吃粥菜时,突然闻到一股土腥味,忍不住干呕几下。
她的身子一向健康,再加上这月月信未至,心里便有了底。她镇定自若地让人把小菜撤了,崇训面上带了忧色,便安慰他说:“先吃饭,再叫府里的大夫过来一趟。”
饭后,侍女将大夫请来。裹儿将手腕搁在脉枕上,大夫的脸色变了,又诊了另一只手,半响,才道:“殿下,脉象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相……”
“喜脉?”崇训惊喜道。
大夫拱手道:“殿下月份尚浅,老朽才疏学浅,不敢十分确认。”
裹儿听了,说:“行了,先这么着,不要说出去。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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