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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天上下孩子了。”
山野孩子皮实,在泥田里滚一遭后,一个个泥人又爬起来了。
一排排叉腰昂着下巴看着霍刃。
霍刃挥手,“行行行,知道你们最厉害,一边玩儿去吧。”
孩子们得意哈哈几声,水田里的声音闹的大。这些七八岁的孩子们本就像个跳蚤招人烦的很,又无人教导天性野蛮,在霍刃门前的田里,干脆打起了泥水仗。
这些孩子闹起来叽里呱啦吓跑了屋檐下筑巢的春燕,村里的狗叫都让步几分。
屋里的时有凤也被这叽喳刺耳声吵醒了。
时有凤脑袋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只隐约记得自己被绑架了,然后又回到家里和家人团聚。
他一睁眼,抬头是顶着屋脊的横梁,破旧满是虫洞蜘蛛网。
时有凤立马闭眼。
而后又颤抖着眼皮再次睁开了眼。
入眼的被子还是灰扑扑的粗麻褥子,鼻尖是黄土灰尘裹着腥味。
时有凤紧紧闭眼。
再也不肯睁开眼。
而后钻心蚀骨的疼痛蔓延浑身,眼泪先苏醒了。
思念家人的担忧,混杂着未知恐惧齐齐重压下来。
“咦,秀华婶婶,小少爷好像在哭。”
婆子正蹲在地上洗木盆里的巾帕,闻言忙起身看,“哎呀,小少爷不能再哭了,眼睛已经哭肿了,再哭就要瞎了。”
说着,拿巾帕轻轻擦拭时有凤的眼角。
巾帕粗糙像是细刺抓着时有凤的眼尾,疼的他不禁扭头避开。
余光视线中,婆子担忧的目光变成了拘谨像是做错事的害怕。
“对,对不起。”
“没事。”
时有凤说完抿嘴,他纯粹是下意识的开口。
不过看着婆子嘴角露出淳朴松快的笑意,时有凤心里也放松了点,但还是提着戒备的眼神打探四周。
天光大亮,他这才看清这间屋子。
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椅子,一扇破窗和刚修好的破门,没了。
像是暴风袭卷过后的干净,又洋洋洒洒留下了尘埃。
椅子上一层厚厚的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土地坑坑洼洼没砌平,墙上挂满了山野里的豺狼虎豹兽皮子。
一张张兽皮毛亮而硬,还有些血迹未干黏糊糊的滴在深褐色的墙板上,墙上还专门打了一排横木,上面放着野兽狰狞的獠牙以及风干的头颅。
不知道是什么野兽脑袋,此时两眼窟窿正对着他。
时有凤哪见过这些猛兽,即使死了,野兽身上散发出的威压吓得他缩了下脖子,不敢再盯着看。
难怪他一直觉得有什么腥味,全是这些猛兽皮毛的腥味。
他低头看自己衣衫,倒是规规整整完好无损。
婆子见状,倒也明白时有凤所想,毕竟她就是过来人。
只是她没时有凤运气好。
婆子轻声细语道,“小少爷,大当家没碰你。”
“他还很避嫌,一天几进几出,都只有我们在的时候进来。”
最开始,婆子见霍刃进屋,识趣地牵着小哥儿出去,但霍刃说就留这里。
但大当家又时不时看他们照顾的是否尽心,想来也是看中了这位小少爷。
可是这么娇滴滴漂亮的小少爷怎么会看上粗鄙凶狠的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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