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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昨天差点烧坏的锅里面煮着。她系着围裙温柔的嘱咐道：“再帮我洗点青菜。”

“好。”

李沁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有了丰富经验的周奕也学会了想要问出真东西的话就绝对要顺着对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刺激她。

哗啦啦的水冲刷着周奕的指尖，他自嘲的想着和02相处了这么久竟然也逐渐摸清精神病人的行为习惯。

“宝宝啊...”李沁忽然开口道，“你有没有憎恨的人？”

周奕毫不犹豫的说：“没有。”

李沁又问：“那爱呢？”

周奕闭上嘴。

李沁接着说：“我有哦。很爱很爱的人...”

脚步声渐渐逼近，周奕侧身打算让自己能更好的听清李沁所说的话。哪知道下一刻，自己的头就被按在了蓄满水的水池里面。李沁的力气很大，周奕憋够了四十五秒的气后依旧没能从水池里挣扎出来。

他的耳朵里面灌满了水，还有几片菜叶子漂浮在他面前。

“——你怎么不去死啊！！”

李沁撕心裂肺的声音在耳边他响起。夹杂在水声里，仿佛拥有了人回忆起曾经的时候那种特别的音调。

她伸手将周奕按得更紧，声音大到周奕的灵魂都在颤抖。

“周奕，周奕！！我的一切都被你毁了！！如果不是你的存在我又怎么可能答应那个畜生的求婚，如果不是你的存在我又怎么可能委曲求全生活在畜生旁边。如果不是你——”

过度缺氧的大脑让周奕有些昏昏沉沉，他忽然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段被自己刻意遗忘的记忆里。那个时候的李沁也叫他帮忙洗菜，小时候的周奕明明够得到水池却被对方要求踩在自己准备的板凳上面。

那是李沁精神失常了后对周奕唯一友好的时刻，周奕想都没想的就服从了安排。

然后被她按进水里。

加上凳子的高度，水池里的水刚好能将周奕的头彻底掩埋。

李沁的咒骂声和记忆中的声音重叠，她吼着：“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怎么会落到这种下场！一切都是你害的！！你就应该消失！你不应该存在！！”

都说人死前记忆会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里放映，周奕可能是快死了。

他看到了与02初次见面的时，看到了自己劝李沁同意王金求婚的时。也看到了在那个老小区自己还是周青的时候，隔壁的李沁看向无脸小孩的目光每一次都带着名为绝望的神情。

就好像是在自己不幸的人生中看到了造就一切不幸的源头那般。

眼中带着恨意却又被名为母爱的感情所挟持着的李沁。

是啊...

如果自己不存在的话，李沁不会嫁给周正己，02也不会跌入崖底。

一切痛苦的源头都是自己。

如果自己不存在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眼前白光闪现，记忆的走马灯在此刻停止了播放。李沁牢牢的抱着周奕的头不停的道歉，无措的模样跟之前判若两人。

两人跌坐在地上。周奕双眼无神，似乎还未从缺氧中缓过神来。李沁拿起旁边的干净抹布一个劲的往周奕脸上擦，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中涌出。

周奕又看到了那股名为母爱的感情控制了李沁。

“都是妈妈的错，妈妈被鬼上身了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宝宝对不起。该死的是我，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