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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苏青釉挥手在自家弟弟尚未回过神来的眼前晃了晃,“人家早没影了儿,山下灯会你还瞧不瞧了?”
白隐玉抿着唇线,横他一眼。
苏青瓷睨着二人,慢条斯理:“世道不太平,不凑热闹也罢。”狐族本就喜静,不知这一代怎么就出了这两个不按套路下棋的祖宗。
苏青釉耍赖,“上界成日里乌烟瘴气,关人间何事?”
大王子凉凉觑他,“你听听自己说的像话不像话?殿下与将军皆为六界安宁不顾安危身先士卒,妖祸不除,岂知其不会危害下界?且六界上下本为一体,吾族即便遁世,亦无法独善其身。唇亡齿寒的道理,莫非还要我教诲于你?”
其实,苏青釉甫一出口,便自知说错了话。他平日恣意随性惯了,却唯独在大哥面前天然矮上一截。
他讪讪地,“我也非是那个意思,还不是因为你们一个两个,要么终日板着一张脸,经年累月地无有消遣,过得比父王还要无趣。要么……”他往自己没出息的弟弟身上指,“便是嘴硬心软,吃一堑也不知长一智。我关心则乱而已,非是不分好歹。若是有朝一日需得临危受命为天下为苍生匹马当先,我堂堂狐族二王子,难道还是贪生怕死之徒不成?”
苏青瓷恚然瞟他半目,“有我在一日,还轮得到你?”
苏青釉黯然,“吾如今也为人兄长,”他朝小狐狸努了努嘴,“不急才怪。”
这一日的灯会,最终去是去了,不然大肆张罗一番,不好收场。只是,诸位各怀心事,除了没心没肺的小儿之外,草草了事。
天下本无理所应当的风平浪静,不过有人将魑魅魍魉挡在五行之外罢了。眼下的暂时平衡乃一场大战各方损兵折将之后,在战神殿下以不可抗的战力为前提的强势主导下,六界互相制衡妥协的局面。暗中波诡云谲只多不少,明面上的造次妖邪亦屡禁不住。
过往,天庭刻意淡化封锁了类似消息,以期削减随之而生的恐慌与动荡。但此番东海海妖祸乱期间,伴生龙宫水军哗变,同时各界蠢蠢欲动的势力趁虚而入,引发了连环祸事。风鸣将军及其随行天兵便是意外陷入东海内乱中,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幸好殿下及时赶到,方才救下深陷包围的将军与残部。之后,又马不停蹄地东征西讨,堪堪压下了借机生事的牛鬼蛇神。
这一趟内忧外患,牵涉良多,耗时颇长,待殿下一一了结平定,音信则如雨后春笋,早已真真假假传遍四海五岳,魔地鬼蜮。更有甚者,之前阻断的讯息亦被有心之人挖掘殆尽,一时间小殿下千年来特地低调压下的战绩被广为传颂,上天入地,平添谈资。
以至于,向来“孤陋寡闻”的狐族隐境亦不可免俗。
凡此诸般,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铺天盖地的传闻中,有人仰慕殿下战无不胜,有人忧虑天下安危系与一肩非长久安稳之计,毕竟传言中将殿下与妖孽的对战描述得绘声绘色,伤重神创亦添油加醋。还有人浑水摸鱼散播流言,战神杀戮过重,恐损神寿。
他人如何评断,无从一一得知,但白隐玉发觉,他二哥最近貌似有些异样。
“你怎么又来了?”刚将今日密封的酒坛子搬到地窖下边,小狐狸回头一瞭,苏青釉正眼巴巴地趴在窖口往下探头探脑。
“这些尚不到时候,至少要等到来年秋日方勉强可启。那边的,现下倒是足矣入口,但也差着些火候。最够芳香醇厚的乃是墙角那一排,比之前些日子百年佳酿不可同日而语,至少口齿留香。”少年边指指点点,边顺着梯子爬上来,苏青釉伸手借力,将他拉了上来。
两人顺势席地而坐,“我又不是来讨酒喝的。”二王子恋恋不舍地目睹少年回手将酒窖的盖子阖上。
“那又来作甚?”白隐玉随意盘腿,“明年便是你晋升神境的年份,届时三道天雷加身,可不是闹着玩的。大哥不是三令五申修炼不得懈怠,你是不是又偷跑出来的?”
“你可冤枉我了,”苏青釉不悦,“他们个个心下牵肠挂肚面上故作淡定,就派我来讨你的嫌,我招谁惹谁了?”
白隐玉白他一眼,未搭言。
苏青釉神秘兮兮地,“我听闻,东海乱局平息已有些时日,凤栖殿仍未见其踪迹。不过倒是有浮言传出,天庭近日风声鹤唳,严查蜚短流长,人人自危。亦有人猜测,战神与风鸣皆重伤,九重天这般大张旗鼓先发制人,实则无奈之下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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