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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凤凰灯高三尺有余，本也没有可踩的梯子，一着不慎，就算不摔碎五脏六腑，也得摔断腿。

谢砚才放开了姜云婵，折腰以礼，文质彬彬：“上面风景好，随意走走。”

谢砚接住了从天而落的神女，趁势在她鼓起的粉腮上偷了个香。

他穿着云雁纹补服，发冠有些歪，下巴上生了细微的胡茬，不像从前总刮得一丝不苟，光滑白皙的。

没想到他和羽林卫还有来往呢。

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世子爷，一个温吞藏拙的表姑娘，似乎越来越偏离轨道了。

姜云婵摇了摇头，“不了，我瞧梅花已开得盛极，接下来便要枯萎了，在枝头还能多活两日，锁在屋里只怕死得更快……”

姜云婵的心跳平复了些，眉心舒展，近距离观摩着花灯。

她一咬牙一闭眼，猛地跳了下来。

月幽亭再度恢复寂冷，江风阵阵，软刀子似地往人肺腑里吹。

姜云婵忙要解释，可又觉得跟圣上身边的人说这些也没什么作用，于是闷闷给谢砚使了个眼色，“你去吧！”

“我……”姜云婵总不能说谢砚不许她去，遂摇了摇头，“我不喜欢。”

她必须像提线木偶一样，走谢砚规定的路。

湖边，闺阁千金们姑娘遥遥朝姜云婵招手。

原来，谢砚这一个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是去做凤凰灯了吗？

真真是盛极必衰！

若是这般，那宫里也处处都可能有谢砚的眼线，姜云婵哪能忤逆他呢？

亭内树影婆娑。

熠熠灯火，灿灿烟花，一直蔓延到天尽头。

可惜，谢砚的势力和名声在北盛根深蒂固。

一只手炉递到了姜云婵眼前。

对于去哪儿，姜云婵没有任何发言权。

“玉柔，你莫要强人所难！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喜欢在外面疯的！”岸边闺蜜们打趣那紫衣姑娘。

“莫哭鼻子，一会儿我就回来陪你了。”谢砚捏了捏她的鼻头。

谢砚会像当年他的外祖父一样，跪在菜市口，当着全北盛人的面，被割肉四千七百刀，直至只剩一堆白骨，你确定要亲手这样做吗？”

“四千七百刀”敲在了姜云婵心尖。

姜云婵呼吸一滞。

恰此时，头顶一片光华。

凤凰花灯从上方飞过，冠羽飘飘，带着“岁岁年年好”的祝祷，奔向皎月。

第62章 第62章

她仿佛听到谢砚沉磁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愿皎皎四季清宁，岁岁年年好。”

姜云婵心口一跳，账本的事涩在喉头。

“先给我一点时间！”

姜云婵不敢看顾淮舟的眼神，也不敢看飞云之上的凤凰。

她垂着头，匆匆走到凉亭边的台阶上，想要掬一捧水洗个脸。

可绣花鞋刚迈上青石台阶，脚下忽地一滑。

“啊！”姜云婵半截身子跌进了水中。

顾淮舟赶紧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到了岸上。

“你没事吧？”

“我……”姜云婵摆了摆脑袋，不知为何她脑袋昏昏沉沉的，手脚也乏力。

明明刚掉进了水里，体内却似乎有一团烈火在烧，烧得她血液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