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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不瞬盯着把脉的大夫。
“看来你并没有被女人迷昏了头,一蹶不振啊?”陆池舒了口气。
这顾淮舟到底初来乍到,不清楚官场的规矩和民情,凭着一腔孤勇办案,顾头不顾尾。
“可你应该知道,黑石村的百姓是我当初来你们北盛为质时,陪我一同来的族人!为什么一定要流他们的血?”陆池瞳孔布满血丝,一字字挤出牙缝。
姜云婵顿住脚步,长睫如蝶翼轻颤,须臾,冷冷摇头,“对强迫我的人,我能有什么感情?”
他脑袋里都是姜云婵突然扑出来,嘴里不停呢喃“哥哥小心”的画面。
“别走,再陪我一会儿。”
“你就这般心疼他?为他挡狼的攻击就算了,怎还大寒天为他洗衣?”
房檐上的雪光照进屋子里,比月色更皎白。
她没想过谢砚也有倒下的一天,她悻悻然接过大夫手中的巾子,“我帮他清洗吧,劳烦大夫先去熬药。”
姜云婵神思恍惚,没有说话。
谢砚此人心机深沉,连长公主的同心蛊、马匪寨里的炸药都拿他没有办法,叶家凭什么觉得几匹狼就能解决谢砚?
北盛如今朝政昏聩,未必抵挡得了内忧外患。
夜深了,昏黄的烛光洒在他深邃的五官上,柔和了他的轮廓。
可这次九峰山暴乱,却把他们重新带回了大众视野。
姜云婵进屋时,谢砚正坐在书桌前,翻看账册。
门猛地阖上,带走了屋子里短暂的清光。
姜云婵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咬了咬唇,“我不知道。”
夏竹在后,目送姑娘冷漠的背影,劝薛三娘:“你若现在把老爷老夫人死的真相告诉姑娘,姑娘还怎么与世子周旋下去?
“盖因姑娘被狼群或是血腥场面吓到了,缓一缓就好。”
这件事让谢砚至今无法消化。
谢砚将姜云婵放在马背上,打马扬鞭,风驰电掣奔赴侯府。
“若跟你同榻而眠,那可真是遭罪!啧,说不定美梦正酣呢,莫名其妙就被你勒死在梦里了。”陆池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国门不开,这位太子于是成了丧家之犬,在北盛和东陵都没有了容身之地。
谢砚扭了扭脖子:“找机会把这个薛三娘丢进狼群里去,记得徐徐图之,不要让二奶奶发现端倪。”
说着,姑娘疾步夺门而出,连门都忘了带上。
谢砚附耳贴近她唇畔,才听女子孱弱的声音道:“有狼,哥哥小心,小心……”
接下来,全北盛都会谈论九峰山暴乱,死伤惨重。
但姜云婵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细想,立刻打横抱起姑娘,不走盘山路,径直往陡峭的山坡下冲。
东陵皇帝曾经送他的爱妃俪姬和太子来北盛为质。
谢砚起身往书桌前去,指骨轻敲桌上的奏折。
后来,北盛的通政使陆严捡到了这位太子,把他改头换面养在身边,取名——陆池。
片刻的静默过后,门忽地被一脚踹开了。
她得稳住,让谢砚觉得她对他有感情,等谢砚沉溺其中时,姜云婵再狠狠反击,将他打入谷底。
她思绪纷乱,手里搓毛巾的动作不停加快,恨不得把毛巾搓烂了。
“请大夫!快请大夫!”谢砚将没了生息的姜云婵抱上了榻。
一只大掌握住了她的手腕。
姜云婵既然想通了,不杀他了,谢砚也不想再跟姜云婵翻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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