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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是伤躺在路边,眼见快要断气便将你带了回来,你伤势过重?,血流不止,若不是还有?一口气,我都便将你当死人埋了。”  “你的衣衫是我师妹换的,药是在下上的,”男子说完又想起?什么,耳尖变红,眼神漂浮不定,忙摆着手?着急补充,“不过姑娘放心,在下蒙了眼并未瞧见什么,姑娘若是不悦,在下也可……也可……”  “有?劳。”纪长宁并未在意这点,而且颔首道谢,随后又询问了句,“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男子浅浅一笑,眉眼在日?光下璀璨亮眼,“在下姓赵,名是安。”  阳光正好,夏风微凉,处处皆是希望。  可这世间总有?阳光到?不了的角落,那处黑雾弥漫,树枝繁茂,妖兽遍布,危机四伏。  一人影捂住腰腹的伤口跌跌撞撞的穿进林中,其浓厚的灵气引得林中妖兽忌惮又垂涎欲滴。  突然?间人影被石块扳倒,一个黑影猛然?扑了过来,他戒备心极中,立刻起?身幻剑挥去,瞧见来人脸色骤变,“是你?”  朱厌负手?而立,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你这又是何必呢?如今你早已不是万象宗首席弟子,不过是弑师潜逃的叛徒罢了,仙门百家恨不得对你除之而后快,你处处对他们手?下留情,不惜自己深受重?伤,如丧家之犬般逃进万妖林疗伤,又有?何人在意?”  “同你何干?”晏南舟低沉冷漠的声音回应,眼中满是戒备警惕。  “我只是替你不平。”  “我竟不知魔修也是心善无私。”  听?见这种嘲讽的话,朱厌只是笑了笑并未放在心上,“虽未心善,却是坦荡,我们魔修敢作敢为,可比仙门那些虚伪狡诈之人好上百倍,你只是对我们成见颇深,你看如今除了我还有?谁站在你这边。”  “我有?今日?皆是拜你们所赐,”晏南舟冷笑两声,“血海深仇,我与魔修势不两立,你就莫要白费功夫了。”  “唉,”朱厌叹了口气,“我是诚心希望与你为友,而非为敌,毕竟,我们本质上是一类人。”  晏南舟沉眸握剑劈去,一股剑气将朱厌拦腰砍断,碎成缕缕烟雾,竟是一个分身,晏南舟并不讶异,毕竟朱厌这种人戒心极重?若非十?足的把握,又岂会已真身现身。  那些黑雾飘散一会儿又缓缓汇聚在一起?,朱厌在此站立,也不显恼怒,“听?闻这一年间你在寻聚灵的灵器和法阵,去了很多?地方,无论是续断扇还是星罗阵都试过了,还以自己鲜血绘法阵,是想聚谁的灵?”  晏南舟脸色阴沉不语。  “传闻中那位死在你剑下的万象宗大师姐?”  “闭嘴!”晏南舟面露凶狠,眼中布满杀意。  见状,朱厌顿时了然?,笑出声来,“你心悦之人不是古圣那老?东西的徒弟吗,同你这师姐又是怎么回事??别这般看我,我不问便是,你处处寻聚灵的法子,正好我这里有?。”  话音落下,晏南舟猛地瞪大了眼。  “噬日?楼有?一秘法名曰九难转生术,取十?名修士金丹为引,辅以秘术便能聚亡灵之魂,助其再生。”  晏南舟不语,只是盯着朱厌,面上的犹豫让后者已然?胜券在握,上前一步,下一刻长剑便将他捅个对穿,他笑意一僵,双眸满是不解,却听?晏南舟厉声而言,“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朱厌身体融成黑雾飘散开?来,周遭又恢复了平静,躲藏在林中的妖兽再次虎视眈眈起?来,泛着绿光的眼睛死死盯着晏南舟,仿佛只要他放下手?中的剑,它们便群起?而攻之,将他撕扯吞入肚中。  “滚!”蕴含着灵压的怒吼响起?,周围的妖兽一窝蜂散开?。  危机暂时解除,晏南舟才跌坐在树下,捂住腰腹伤处,喉间一紧呕出一口血来,他用手?背擦掉嘴边将后脑勺靠着树干,仰头透过树荫缝隙去看天空。  万妖林的树木常年被妖气滋养,枝叶也较之寻常树木茂盛不少,将天空完全?遮挡,光线极暗,只余下微弱的光打了下来,正好一束光打在他的脸上,照亮了他茫然?脆弱的神情。  朱厌那番话让晏南舟有?些动摇,他如今孑然?一身,早已不是万象宗弟子,只是仙门弟子眼中的叛徒罢了,虽未入魔亦非善者,比起?那些虚名更期盼能救活纪长宁,成魔成人于他而言并无不同,有?那么一刻,便要点头。  可最终他想到?了纪长宁,他怕等纪长宁回来后看到?自己那入了魔会生气。  思及至此,晏南舟从怀中摸出一个有?些陈旧破损的剑穗,虽是如此,却也能看出主人的珍惜的,他小心翼翼的用指腹摩挲,麻木空洞的双眼中多?了点人味,将剑穗紧紧贴在心口,闭上眼小声呢喃,“师姐,生辰快乐。”  他未说,今日?亦是他的生辰。  晏南舟缓缓睡去,难得做了个好梦,梦中有?山间陵的落日?,还有?执剑走来的纪长宁。第059章 第五十九回  “啾啾——”  清晨的鸟鸣悦耳动听, 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穿透窗棂打进屋中,折射成一条笔直的光线, 光线由细变粗, 演变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耀得?人眼睛发花。  纪长宁用手背遮住这道光线,好一会儿才适应这道刺眼的光,缓缓睁开眼,屋里很安静, 面盆架上放置着?金属制的盥洗用具, 应是刚放不久, 还冒着?热气。  她将手背盖在额头上, 试着?轻声?唤了句, “崇吾?”  和之前一样,识海中依旧没有响起那道熟悉的稚嫩声?。  皱着?眉,纪长宁的神情不大好看,自?她醒来后翌日便发现自?己识海中的金丹碎了, 灵力均散,修为?已无, 普通寻常人一般, 甚至都听不见识海中崇吾的声?音。  起初, 纪长宁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她少时?便被薛云阳带去了无量山,从那时?开始, 修行已成为?必不可少的日常之一, 尤其自?薛云阳去世后,她知道自?己天赋不够, 于?是更加勤勉努力,半点不敢懈怠,无论酷暑还是严寒,均未放下手中的剑。  她所拥有的一切荣誉,皆是一滴一滴汗水汇聚而成,每一步都蕴含着?旁人所无法知晓的辛酸,同悲剑和灵力早已成为?自?己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如今的自?己好似被剜肉剔骨,疼痛难忍。  纪长宁以为?自?己会大哭会崩溃,会一心求死,她见过不少金丹碎裂修为?尽毁的修士皆是这般,可实际上并?无如此,她仅仅自?是睁着?眼仰头望着?房梁发呆,脑袋空荡荡的,好似在思索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未想。  就这么过了几日,那个姓赵的文弱男子许是有所察觉,偶尔便会来坐一会,也许是送粥,也许是送药,就坐在桌边,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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