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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耗费不少时间。他妹妹长年咳嗽、食欲不振,有时候还会咳血……病情很像是肺痨(肺结核)。

终黎辛:“嗯,徐太医给开了药,好用,小妹咳得没那么严重了。”

他顿了顿,眉头微蹙道:“赵濯他……他派人每天来我家送东西,有时是几只鸡,有时是半篮子柑橘,有时带一只大鹅,昨天还送了鹿肉。每次扔进院子里就跑,妹妹不敢收,又不知道该还给谁。前天我在屋顶上守着,抓住了偷偷摸摸送东西的人,才知道是赵濯吩咐他们的。今天没送。”

赵琨:好啊,赵濯,一直惦记着挖我的墙脚!

不过交朋友,不管最初是因为什么聚在一起的,来往多了,能有几分真情实意就好。比如赵濯,前天在风陵渡结交,带赵琨骑最快的马,一阵狂飙,他们的袖袍兜满了风,潇洒又恣意地长啸当歌,是全场最靓、最鲜明、最拉风的仔。估计是混熟了,赵濯不好意思继续挖墙脚的行为,所以决定罢手,一回家就吩咐仆从——从现在开始,不许再私下勾搭终黎辛?

赵琨拍一拍终黎辛,“无妨,他没什么坏心眼,送的东西,终黎随意处置就行。”

仿佛要印证他的猜测,赵濯也从筵席上追过来,跟赵琨调笑了一番,贼兮兮地问他:“我能不能给你家终黎弄个新的剑鞘,他这个鲛鱼皮剑鞘磨损十分严重,你看看,都起毛了。”

赵琨开玩笑说:“当然能,感谢咸阳城第一纨绔濯郎君精准扶贫,替我养终黎。”

赵濯挑眉:“扶、贫?你贫个锤子!比我富裕多了好吗?”

终黎辛的态度也不像从前那么冷淡,他疑惑地问赵濯:“早说过,在下不会离开镐池君,你到底想要什么?”

赵濯解下腰间的佩剑,玩了一手炫酷无比的转剑,说:“知道,不用终黎兄背主。我已经练剑好几月了,许多问题搞不明白,终黎兄有空的时候,指点一二呗。我爹给我请的剑术师父,总是怕我伤着,不敢教真东西。我的护卫每次跟我比试剑法,都故意输给我,玩假摔。搞得我还以为自个儿是什么剑术天才,可以一人一剑走天下的那种,结果不带护卫,换上布衣偷偷出城,不到十里,就被一个泼皮无赖给揍趴下了。”

甘罗、吕蜴跟吕惠听了,都哈哈大笑,也不骑竹马了,把竹马玩具交给侍从拿着,围过来看赵濯转剑。

终黎辛没有笑,他想了想,认真地承诺:“好。护卫每个月有四天假,在下会在家中陪着小妹,你可以来。我会的,都教你。只是有些问题,我也在琢磨,至今还没搞清楚。”

赵濯的眉梢眼角都浮起愉悦的笑意:“可以,保证风雨无阻。还有,我能每天入宫,镐池君上早课的时候,终黎兄也不能跟着,那个时间就用来教我练剑吧。”

终黎辛先看向赵琨,赵琨微微点头,他才答应。

赵濯这位玩鹰玩马玩六博、斗鸡斗犬斗蛐蛐样样精通的少年郎一加入,几个男孩顿时有了领头的。偌大的一座相府,居然都不够他们耍的,没过多久,他们就跑到巷子里玩踏鞠1(蹴鞠)。

赵琨和甘罗抢球,一脚铲过去,用兽皮缝制的实心球飞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被一名高大的文士用脚给拦截住了,随即踢了回来。

午后的阳光十分灿烂,来人身形修长,笼在一层光晕中,逆光,一时间看不清他的五官。

赵琨接住了球,等来人又走近几步,是个相貌堂堂,风仪不凡,两撇小胡须修得又整齐漂亮又精神的青年,看起来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模样。穿一袭样式简单的蓝色深衣、曲裾,像是楚国那边的款式,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拎着灰布包袱,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非常明显。应该是听说了吕不韦的“招贤令”,前来“应聘”门客的楚国士子。

相府门前,站了两排门卫,其中一个门卫瞧见青年文士,胡乱地摆一摆手,仿佛在驱赶苍蝇一般,不太客气地撵人:“今日吕相大宴宾客,没时间挑人,明日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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