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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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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离开墓室后,众人绕行至峡谷另一侧,从坡面上山。

走了挺长时间,快到山顶时,就看见一块被雷火焚过的焦黑区域。

那裂缝口,就在这片焦黑地带的正中心。

谭文彬:「这是一钻出来,就被雷劈了?」

林书友:「那他岂不是已经灰飞烟灭了。」

谭文彬:「你这话说得,像是武侠电影里的反派,以为主人公必死无疑后发出「桀桀桀」的笑声。」

李追远蹲了下来,开始检查地上的焦黑痕迹。

这里确实是被雷劈过,和那墓穴门口的老槐一样,只是这里被劈得更狠一些。

少年掏出自己的小罗盘,里头指针正常,微微皱眉,意识到是自己这个罗盘品质太高,可有时候被影响也是罗盘作用之一。

「把你们的罗盘拿出来看看。」

众人纷纷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罗盘。

谭文彬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其他人的,说道:「我们罗盘指针都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这里应该蕴含着某种矿藏,本就容易吸引雷击,再加上刻意引导—」李追远将指尖灰放在自己鼻前闻了闻,少年是个阵法行家,能嗅出来一股阵法材料不堪重负后化作焦灰的味道,「这是故意制造的雷击。」

阴萌:「自己引雷来劈自己?」

李追远拍了拍手,说道:「应该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暂时隔绝自身因果,遮蔽天道的目光。」

从布局到收获再到最后的洗白,都做得无可挑剔,这,才是真正的专业。

润生难得开口问道:「小远,他留下那句话的意思是,以后会来找你麽?」

从厚重山体里钻出且遭遇雷击还不死的怪物,这种体魄,让润生都感受到了磅礴压力,他知道,面对这样的对手,就算自己气门全开,也根本拦不住。

李追远:「我戴过他的脸皮,借用过他的身份,彼此之间早已产生了因果纠缠。他可能也清楚,就算我不去找他,江水也会把我推向他,他应该会做出与我一样的抉择,既然无法躲过,那就主动出击。」

有魏正道的先例在前,又有赵毅的正常难度走江作为参照物,少年也是摸透了江水对自己的态度:

用不死,就往死里用。

「不过,他现在虽然成了,但状态肯定很不好,而且玉龙雪山深处的那座秘境已经废了,他想建立真正的地上神国,也得去寻新的合适道场。

我们在走江,而走江的人则相当于天道的眼晴,不做好完全准备丶获得充足底气前,

他来找我们,就是自曝于天道之下。」

李追远站起身,扫视了一眼下方谷底的怡人风景:

「总之,在他找到我们之前,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成长,不用怕的。」

「嗯。」润生应了一声,他相信小远,小远说能做到,那就肯定能做到。

林书友也是无条件相信小远哥的,但他还是又警了一眼那处裂缝,心道:

哇空,自己要是以后能有和这种家伙交手的实力,那以后回到家,都不是族谱单开一页了,都可以单开一本族谱了。

林书友不知道的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梦想场景,老家的白鹤童子,已经先一步实现了。

李追远挥了挥手:

「我们回家吧。」

这一浪出来的时间长了,李追远也是想家了。

不过,回家转乘途中也是出了些变故。

一是林书友收到来自老家庙里的传呼,就在机场外用公用电话回拨了回去,他的师父陈守门询问关心了一下他最近的身体情况。

李追远刚给村里张小卖部打了电话,让张帮忙告知太爷自己回家的时间,少年听力好,哪怕是无意,也依旧听到了林书友话筒里的内容。

林书友以为师父就是单纯地关心自己,很是感动的同时,拍着胸脯告诉师父自己身体好得很,吃嘛嘛香。

挂了电话后,林书友还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李追远说:「我师父还把我当小孩子呢。」

李追远:「你再回拨回去,问问庙里出了什麽事。」

林书友闻言当即醒悟,马上把电话回拨回去,等对面接了后,直接问道:

「师父,庙里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其实,两边手持话筒的人本身也是话筒。

陈守门拿着话筒,看向身侧站着的自家师父林福安,林福安对他点点头,示意直说。

就这样,陈守门将庙里近些日子白鹤童子的异样告诉了林书友。

原本以为那晚童子显圣又单摆一列后,一切就该恢复正常,可事实上,有些东西变了,就真的回不去了。

就比如,虽然老资格的战童就比如陈守门,现在能请下童子了,但年轻的以及那些道行浅的战童,还是请不下来。

白鹤童子一改过去老好人到处降临跑腿的形象,那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儿,压根就不管了。

爱谁去谁去,反正这种蚊子腿肉,童子是瞧不上眼喽。

这无疑给官将首的工作,带来极大影响,毕竟,那种真正强力的邪崇妖魔并不常见,

大部分时候起战请神只是为了解决一些普通人遭遇的小事儿,偏偏这些小事儿,才是信众的基本盘。

李追远:「你回去一趟吧。

林书友对电话那头说道:「师父,我回家看看。」

电话那头应是听到了李追远的话,故而没做推辞,只是连称:「好好好,麻烦您了,

麻烦您了。」

挂断电话,林书友有些迟疑道:「小远哥,童子以前确实比较辛苦。」

林书友自小到大对阴神大人的滤镜,早就被李追远打破了,也因此,他现在几乎是和童子以「平辈」相处。

站在哥们儿角度,阿友也替童子感到些许不值,没了他,官将首基层工作就无法展开了,就是最好的证明。

李追远:「没让你回去劝童子重新工作。」

「啊,那是」

「你回去设坛做祭,先把自己从庙里分成小支,再把童子转移到你这一支里。」

听到这话,林书友眼晴当即睁得大大的。

把自己分成小支,也就是名义上仍归属于庙里领导,实则已经事实独立。

一般来说,这是分庙前的必行步骤。

自此之后,自己虽然依旧称呼师父为师父,但以后诸庙开会时,他也能和其他庙主一样,单独坐一张椅子。

「小远哥,我想继续跟着你走江,不想回去开庙。」

「分支不分庙,只是走个形式,你自立小支后,把童子移入你这一支里,等回到南通,再把童子摆入我的南通道场中,这是我答应的事。」

林书友长舒一口气,他刚真以为小远哥不要自己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此举等于是把童子原本的副业变为主业,主业变为副业。

虽然大框架不变,官将首依旧是官将首,但底层运行逻辑发生了变化,童子就有了正当理由不再去管那些鸡零狗碎的小事,其阴神不得已之下,要麽集体变得勤劳,要麽就得再推出一个新的倒霉蛋,取代以前童子的勤劳角色。

这样,官将首现如今的困局,也就解开了,只要不给他们推怠工的藉口,自然就得有人出来做事。

「小远哥,这个方法真好!」

「那你就把机票改签,直接回老家吧,早点处理好早点回来。」

「明白!」

林书友兴高采烈地跑去柜台。

至于说哪位不幸的阴神大人会取代童子以前的生态位,林书友并不在意。

这里就体现出童子前期布置的优势了,以前林书友只能请童子降临,后来童子故意使用手段只能让林书友请到自己。

这直接导致,林书友和其他阴神大人,完全不熟。

旁边,谭文彬掐灭菸头,问道:「小远哥,要不我跟阿友一起回去?」

李追远:「嗯。」

「那好,我也去改——」正说着话,谭文彬的传呼机也响了,他神情一变,马上拿起公用电话拨了过去。

那边接电话的是郑芳,告诉他谭云龙出事了。

那起连环盗窃案被谭云龙破获后,因小偷行窃过那位区长家,所以被打了招呼,谭云龙压根没在意这招呼,把各家赃款细则全部写进侦查报告里。

也由此招来了报复,下班时一群被特意安排的小混混袭击了谭云龙,谭云龙被捅了两刀,身受重伤,但谭云龙不仅将小混混反打跑了,还把带头的那个生擒住,一边给自己止血一边等到了警队同事的支援后才晕倒。

谭文彬很是无语道:「我真怀疑他有没有脑子?」

谭文彬骂的不是自己亲爹,他早就知道自己亲爹是啥德行,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在大好前途时被下放到镇派出所。

他骂的是那位区长的弟弟,身为好几家夜总会的老板,在自己哥哥要出事时,居然做出指挥混混袭击办案警察的行为,这脑子里装的是屎麽?

李追远听到了电话里郑芳的讲述,说道:「要有脑子,就不会干出在自家地板下面藏大量黄金和外币的事。」

那小偷当时见钱眼开,直接全部偷走了,事后看报纸得知自己偷到谁家后,也是被吓得不行,晓得自己摊上大事了。

要不然,有过两次「进宫」经验的小偷,也不会在谭云龙穿着警服在自家小卖部打电话时,慌乱成那样。

谭文彬:「我爸问题不大,两刀都没捅进要害,只是失血过多。」

李追远:「你回金陵看看吧。」

谭文彬:「嗯,我会抓紧时间回来。

李追远:「不急,多陪陪你妈,反正一浪刚过去,我们空闲时间很充裕。」

谭文彬:「我是担心万一—

李追远:「以前或许会有万一,现在不会了,江水现在可不舍得我们死在万一中。」

谭文彬改签了机票。

就这样,回南通的,只有李追远丶润生和阴萌,

见其他两位回去见家人了,阴萌的情绪难免也会受到些影响。

润生安慰道:「放心,你先祖也很想你。」

这话听得着实暖心。

直接把阴萌那点思乡之情给击得粉碎。

南通机场刚建设好通航,但航班很少,而且没直达,都得经停。

但相较而言,也比过去先落上海再转回来要便捷很多。

落地后,本该打计程车回石南,但在出口处看见了挥舞着手的李三江。

李追远也没料到,太爷居然来接机了。

机场在兴东镇,和石南镇在同一条向北的直线上,比以往去市区都近多了,因此太爷直接骑着三轮车过来了。

怕孩子们饿了,三轮车上准备好了熟菜和馒头,虽然临时少了俩人,但有润生在,绝不会浪费。

飞机餐的量只能喂家雀儿,再者飞机上也不能点香,润生确实饿了。

太爷在旁边抽着烟,笑眯眯地看着孩子们吃饭,他说原本山大爷也是打算一起骑着三轮车来接机的,但昨晚手气太背,把那辆三轮车输了。

听到这话,阴萌皱眉。

那辆三轮车还是她上次帮忙买的,方便山大爷赶路捞尸。

润生起初不以为意,他爷爷以前连米缸里的米都卖过,更别提卖辆三轮车了,他早已习惯。

不过,见阴萌生气了,润生也跟着生气了一下。

李追远抬头,对着阴萌轻轻说了一句:「过了。」

李三江又说,他是特意提前把三轮车放在大胡子家,这样骑车出门时就不怕被阿璃那丫头看见。

丫头应该是想跟着一起来接机的,但李三江舍不得她跟着自己吃沙吹风。

最后,李三江告诉李追远:「小远侯啊,你爷爷病了,去医院检查说身上长了个瘤子+

李追远放下筷子。

李三江继续道:「一开始是在镇上卫生院看的,以为出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你爷爷跟个种似的,直接说不治了,治这个浪费钱。

后来被我拿树权子抽了一顿,这才去市里医院又看了一下,镇上卫生院误诊了,是有个瘤子,医生说是良性的,切了就好,问题不大。

现在已经做好手术回了家,我昨儿才去看过,已经能下地了。」

李追远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李三江:「这次你那四个伯伯,依旧还是那鸟样,装模作样地当孝子,也不提怎麽出钱给亲爹看病的事儿,倒是潘子丶雷子和虎子他们几个,闹将了起来,最后好歹让四家同意一起凑医药费。

细儿们都是他们爷奶带大的,份儿小时,还是有良心的,等长大后会怎麽样,就不晓得了。

你那个妈,一开始误诊时就给她打过电话,旁人接的,说会通知。

结果几天过去了,电话也没往小卖部回一个,只是汇来了一笔钱。

也不晓得是拿去看病用的还是直接给的丧葬费,呵呵。」

说到这里,李三江一口气将手头的烟抽到烟屁股,再从鼻孔里狠狠吐出:

「都不晓得你那个妈是孝顺还是不孝顺了。」

在农村,老人生大病了能舍得花钱去医院治的,就已经算是很孝顺的了,很多时候老人大病都是靠挨,挨不过去就提前准备后事。

在钱方面从不计较吝啬的李兰,在「孝顺」方面,确实无可指摘。

吃完饭,李三江坐到三轮车后面,很自然地换润生去骑车。

吃饱了的润生三轮蹬得飞快,没用太长时间就回到了思源村。

在李三江的吩附下,没走以往进村的那条道,而是从南边的村道提前拐入,这里距离李维汉家更近一些。

到了坝子上,李三江喊道:「汉侯,小远侯来看你了。」

李追远进了屋,看见李维汉坐在厨房里正摘着菜,胳肢窝里还夹着一杆水菸袋。

李三江见状,上去就把那水菸袋抽了出来,顺便给李维汉脑袋上来了一记。

辈分高,年岁大,这思源村但凡姓李的,李三江都能打得他没屁放。

「抽抽抽,刚做好手术就不能忍忍?忘记医生怎麽吩附的了?我还等着你给我养老送终呢,你倒好,铁了心地想走我前面就不让我占这个便宜?」

李维汉在孙子面前被教训,有些无奈地低下头,说道:「三江叔,这菸袋里没装菸丝,我就嘬两口过过乾瘾。」

李三江检查了一下,确实没装菸丝:「呵,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李追远走到李维汉面前,李维汉伸手抱住李追远:「份儿真是见一次变一个样,越来越高了,也越来越好看了。」

他闺女李兰自幼就比四个哥哥长得好看得多,若不是学习好,他们也支持她考学,按农村习俗,早早地就有媒人来踏破门槛了。

女婿虽然就只见过一面,但长得跟电影里的唐国强似的,白嫩俊俏得像蛋糕上的奶油这孙子,也的确继承了爸妈的优点,聪明不说,这模样,这气质,喷喷,看得就让人欢喜。

李追远探查了一下李维汉目前的身体状况,确实恢复得很不错,气血开始上涌恢复了。

倒是不用额外喝什麽药汤调理,只需要少干活,多吃肉。

李追远打算回去后叮嘱熊善间隔地往这里送肉,不能送生的,得送熟的,也不能一次性送太多,要不然根本进不去爷爷肚子里,他会拿去给孙子孙女们吃,或者送给伯伯他们。

李追远发现自己遇到了「山大爷问题」。

甚至,自家爷爷还不如山大爷呢,山大爷也就是手里没钱时才过得拮据,有钱时山大爷也是愿意大鱼大肉好好打打牙祭的。

李三江开口问道:「来时路上遇到杰侯了,他说你问他窑厂招不招工,咋嘞,你这才好,就想着去窑厂搬砖了?」

李维汉搓着手指,说道:「这次去市里做手术,花销不少,欠的四个儿子的钱,得还的。」

李三江深吸一口气,转而笑出了声,他是真被气笑了。

他清楚,李维汉手里有钱,李兰以前寄的生活费他们全都存着,包括自己拒绝的小远侯学费和生活费,也都被他们存看。

但这两口子就笃定女儿给的钱得存着,要麽还给女儿要麽给这「外孙」,生病了都不用女儿这笔钱。

那四个白眼狼以及他们媳妇,也清楚老两口手里有妹妹给的钱,这就更不愿意出钱给亲爹看病了。

李三江伸出一根手指,使劲地戳李维汉的脑门,把李维汉戳得差点从板凳上摔下来。

「汉侯啊,你就是个次八嘿,自个儿次,份儿们也都一个个被你教成了次的!」

李维汉只是尴尬地笑看,不敢还嘴。

李三江拉着李追远就往外走。

李维汉起身说道:「儿他奶就要回来了,儿今晚留家里吃饭吧。」

李三江头也不回地再次骂道:「吃什麽吃,我和儿都被你给气饱了。」

坐着三轮车回去途中,李三江还没气顺,抽菸时也经常咳嗽,对着李追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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