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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证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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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琴下台后,径自朝着梅霜走了过去。

主持人来通知,让他们俩姐弟上台了。

轩昂太紧张,不但腿在抖,手都不由自主,开始发抖了。

“姐,念琴姐怎么朝着梅阿姨去了,为什么呀?”他回头问。

陈思雨有个重要道具,就是襁褓,里面有个假娃娃,要跟她一起跳舞。

她是从6岁开始跳芭蕾的,一步步,从底层摸爬滚打,跳成首席的人,吃过的苦太多太多,向来也觉得,人只有从无数次的失败中积累经验,才会成长,所以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放任轩昂,感受上台前的恐惧,就是要让他记住这种恐惧,在将来,学会去克服它。

而现在,她得上台,展现她的舞蹈了,就不能任由弟弟沉浸在恐惧里了。

“陈念琴唱的不错吧,歌好听,她的嗓音也好吧,你刚才问我输了会怎么样,现在我得告诉你真相了,一旦咱俩输了,你梅阿姨就会收陈念琴做徒弟,而你姐我,会被下放到海岛去,要不想的话,就给我拿出你平常练琴时的精神头来,好好弹!”陈思雨故意恐吓自己的傻弟弟,说。

思雨这个姐姐,如今于轩昂来说,已经是生命中不能缺的人了。

梅霜要收陈念琴做徒弟,而她,会被下放?

在一瞬间,想让姐姐赢的理智,就战胜了初登台的恐惧,他被逼向了另一个极限,孩子虽面色蜡黄,还在不停的出汗,可他终于不发抖了。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陈思雨在把弟弟唬傻之后,深吸一口气,走上了国家大剧院的大舞台!

……

今天是周六,冷峻他们回单位早,而且下午五点就可以回家了。

早晨跟老妈打电话的时候他就知道陈思雨去比赛了,一下班,换了件衣服就准备去国家大剧院,看陈思雨跳舞。

刚出门,一辆吉普车正好停在他家门前。

冷峻一看:“毛叔叔。”

来的是部队文工总团的毛团长,下了车,问:“你妈呢。”

冷峻说:“去国家大剧院了。”

这位毛团长,在冷峻还小,跟着梅霜四处跑的时候,就是部队文工总团的团长,今年已经65,快退休了,他是从冷峻小时候,就一直看着冷峻长大的,一直以来拿冷峻当成亲儿子看待。

他笑呵呵的说:“走,找你妈去。”

正好吉普车还能省点路程,否则,估计等冷峻去,陈思雨都跳完了。

“毛叔,你这车不错,我能不能开一下。”他先问。

毛团长示意驾驶员下车,笑着说:“想开就开吧,我都手痒,想开一把,可惜年龄大了,眼神不好,不敢开。”

冷峻上了驾驶座,一把方向盘打起,车180度的调转,已经冲着门去了,他加速太快,吓的驾驶员都赶紧系上了安全带,可他自己云淡风轻,还问:“毛叔,你找我妈有事?”

车速太快,饶是毛团长知道

冷峻是个开飞机的,小小一辆吉普车肯定能把握好,可也给吓的大叫:“小峻,慢点!”

车上驶马路,依然飞快,但毕竟冷峻是开飞机的,车速虽快,但也稳。

毛团长抽空说:“你妈的精神状态现在怎么样,过段时间有个任务,我想看看,她能不能接得下来。”

……

“明年六月份,是咱们和法蓝西建交三周年的纪念,届时,会有一场访问法蓝西的外事访问活动,上面下了任务,让我现在就开始甄选出国访问的名单,我第一个就想到你妈了,想请她再出山一趟,去趟法蓝西,但这件事特别重要,我必须确定她的耳朵是好的,她的精神状态也没有问题,才敢把她列上名单。”毛团再说。

文艺工作者们,除了在本团表演,还会有下基层,以及外事访问的活动。

当然,普通的文艺工作者们,是很少有机会能出国,参加外事访问的。

而像梅霜那种传唱的歌曲多,台风稳健,又极富特色的艺术家,即使她自己不想去,上面也会专门请,让她代表国家,去展示我们国家的艺术。

如果不是前几天,老爸专门打电话,形容了一番,陈思雨是怎么把耳鸣的梅霜又给刺激好的,冷峻也不确定他妈的精神状态,能否担得起外事访问那么重要的任务。

可在听老爸专门绘声绘色说了一番后,他可以肯定,他老妈的精神状态肯定还会反复,但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陈思雨,治得了他妈的老毛病。

打方向进了国家大剧院,一脚刹车,他说:“毛叔,你把她列到名单上吧,她的耳朵没有问题,可以参加外事访问的。”

毛团长看了眼窗外,说:“从空院到大剧院,平常我们至少要走十分钟,这才五分钟吧,你就到了,你开的也太快了吧。”

“他不是开的太快,是飞的太低。”坐在副驾驶的驾驶员解开安全带,说。

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此时陈念琴刚刚比完,陈思雨正在准备上台。

毛团长看到梅霜坐在前排,就径自往前走了。

冷峻依然是在最后面捡了一张椅子,默默坐了下来。

每每,当陈思雨跳舞的时候,他总是想尽情的欣赏,可又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往前排坐,因为他会激动,会脸红心跳,会手足无措。

而且,只要想起上次,她蜻蜓点水般的那个吻,冷峻还总会无意识的傻笑。

怕自己呆头呆脑的样子影响到她的发挥,冷峻就不去前排了。

……

前排,此时陈念琴已经坐到了梅霜身边。

龚小明在另一边,笑着说:“陈念琴同志这趟下放可没白去,自打到了海岛,好作品是一首接着一首,这首《想亲亲》确实好听。”

曲团也说:“梅老师,听过现场了,表个态吧,你觉得陈念琴同志有没有资格给你做徒弟?”

陈念琴的心怦怦直跳,快要跳出胸膛了。

梅霜其人,上辈子一直在乡下的陈念琴只是

听说过,并不知道她的生平。

但是,她是目前国内地位最高的歌唱家,各个地方文工团的领导们,对梅霜的评价也特别好,说她是个非常专业,也德高望重的歌唱家。

而因为梅霜这种老艺术家有很多跟随国家外交团体出国演出的机会,如果做了她的徒弟,那么,陈念琴也会拥有出国的机会。

陈念琴是重生的,她并不想呆在这个国家,她想出国,想去西方国家。

而如今,只有外事访问,才能出国。

所以,只要梅霜肯收她做徒弟,陈念琴此生,就会彻底改变。

但她也不能表现的太刻意,她乖乖坐到了梅霜身边,默默的等着。

“我唱了将近四十年的歌,亲自填过词的也只有两首。”梅霜先感慨了一句,看陈念琴眸光乱闪,又意味深长的说:“这丫头,比我可优秀太多了。”

以为梅霜果真认可了自己,陈念琴说:“梅老师,我以后会更加勤奋,更加努力的。”

才一十岁的小姑娘,长相可人,嗓音条件也很不错,梅霜作为一个老艺术家,不想冤枉孩子,遂再问:“你是在什么时候创作的《想亲亲》这首歌,又是基于什么故事背景创造的它呢。”

山西小曲的调子,是拿来就可以用的,但词必须得自己来填。

而陈念琴,一个一十岁的女孩子,几乎没有什么人生阅历,又从小生长在城市里,怎么可能写出一首,诉说山乡少男少女心怀的歌词来的,没个合适的理由,可说不过去。

当然,陈念琴既敢搬,就会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出来。

她说:“是我在海岛上的时候,听一个从山西来的战士,讲了他和妻子之间的爱情故事,有感而发,才写出来的。”

既然她说自己是在海岛上写的,就证明,她是在这半年中写出来的歌词。

而梅霜的那位王老师,早在两年前跟妻子分别,去边疆时,就已经把词写出来了,这证明什么,当然证明陈念琴是在抄袭。

从小在苏国学习唱歌,半生浸淫在文艺界,梅霜不止被徒弟举报过,还被人抢过歌,抢过登台的机会,同行之间各种各样的竞争,她都见识过。

抄袭这种事儿不但见识过,而且见的还不少。

可像陈念琴这样,从被下放的老艺术家手里抄东西的,她还是头一回见。

差一点,梅霜就要发火了,好在这时灯黯,陈思雨上台了。

梅霜就把愤怒压了下去。

她说:“陈念琴同志,陈思雨的舞蹈也是原创的,而我,为了研究你的嗓音,声线,为了给你找合适的曲风,一直都没顾得上看她的舞,咱们一起看看,她的原创舞蹈吧。”原创一字,她咬的特别重。

“好的。”陈念琴依旧乖乖的,答应说。

上辈子的陈念琴,从一十岁下乡,一直呆在农村,并不懂芭蕾,也不懂人们为什么会欣赏芭蕾,在她看来,芭蕾,就是卖弄风骚的靡靡之舞而已。

她也不认为陈思

雨能用芭蕾赢了她一首经过时间考验的,好歌。

但当钢琴曲响起时,陈念琴不由的头皮一麻。

抬头一看,是轩昂,他坐在钢琴前,雪白的衬衣,藏青色的背带裤,侧影给灯照着,长长的睫毛在扑闪,他那双极富特色的,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翩翩起舞。

而他弹奏的,是陈念琴从来没有听过的新曲目,那空灵中伴着喜悦的琴声,在一瞬间,就把陈念琴拉回了上辈子,面对着金色麦浪,蓝天碧野时的喜悦感中。那种喜悦随着琴声的流淌,不受控制的,在陈念琴的脑袋中浮现。

曲团侧首,对梅霜说:“这孩子弹的真好,叫我想起一十年前,我初到陕北,革命根据地时的那个下午,蔚蓝的天,清凉的风,人人脸上挂着笑,战地食堂给我的米谷角儿,特别的香甜。”

梅霜点头笑:“这伴奏音乐确实不错。”

好的音乐,是能契合人的心灵,并勾起人们对于往昔回忆的。

当人们听音乐,或者欢喜,或者悲伤,人们听的是乐,想的,是自己的人生过往。

梅霜以为今天自己要看的是陈思雨的舞蹈,可一开场,她就被轩昂的琴声给惊艳了。

琴声渲泄着欢愉,陈思雨所展现的,是一个抱着婴儿的,母亲的快乐。

她用芭蕾表达了一个初为人母的女人的喜悦,她犹如一只轻盈的鸟儿,又仿佛一只欢快的鸽子,又仿佛一朵没有脚的云,在舞台上轻盈的小跳,大跳,旋转,她和音乐融为了一体,就仿佛,整个人都是快乐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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