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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微风,若原野日光,若春阳之暖,若夏花之盛,细细品味过来,竟是另有一番大方旷然之美。

……可是,优秀的谢夫人,并不能阻止张家迫不及待地在朝堂上出招。

仁王表现平平,而晏小侯如日中天,如今又已按照皇帝的圣旨成婚。

虽然夫人好像并不是贵女之中最出名的那一位,但几个月细究下来,却也无懈可击。

更何况以夫人来攻击晏小侯,终究是旁门左道。要动摇他的根基,还应着落在朝堂上。

于是有朝臣上奏,言说刑部盛侍郎昔日主掌云川卫时,屡次经办大案要案,表现优异,为国之栋梁;然而盛侍郎高升之后,晏小侯这位新任指挥使,接掌云川卫已一年之久,竟然寸功未立,难免有尸位素餐之嫌。

皇帝不置可否。

虽然他当堂也说了几句“如今四海升平,无案可办,乃是大虞之福,何须追究长定之责”,但也并没有立时批驳对方的上奏,还温言向着晏小侯说了两句“若是盘清了接手过来的案卷,也当好生找出一两件来结案,以慰朕心”。

这一下,朝臣之间可谓是眉眼乱飞,人人都有一套自己心中的思量。

晏小侯在风波的中心,不动如山。

不过谢琇可不这么想。

他们两人居于庄信侯府的“含光堂”,只不过一人住东厢房,一人住西厢房。每日晚间一关正堂大门,一向左、一向右,除了信得过的贴身仆婢三两人,无人得知“含光堂”内的真相。

原本晏小侯总是那么潇洒自如,从容不迫,然而自从他当堂被人弹劾之后,谢琇就感觉他回到“含光堂”一关房门,行止就染上了一抹焦躁不安。

谢琇心想,还是太年轻啊。

……不过想一想,当年定北侯杜永炽可谓是经年的老手了,还不是被她和袁崇简下了套,提前逼反?

无非“大位”二字动人心而已。

一想到“袁崇简”这个名字,她的心下忽而油然生起了一股惆怅。

也不知道他如今在何处。

虽然依旧是同一世界、同一时空,但他应该不会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同样是有才有貌,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惊才绝艳之人,然而袁崇简却只能永远隐姓埋名过一生,不能科举,入不得官场,更不要提甚么出将入相。

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出身。

……当初他给自己起这个“崇简”的化名,是不是也因为他同样希望,假如一切都能简简单单,他不是甚么末代皇孙,她也不是甚么前朝余孽,那样最好呢?

他们两人都有好几个名字,但正如“纪折梅”只愿做小折梅,而不愿做“拜月使傅垂玉”一样,末代皇孙赵如漾,或许既不愿做赵如漾,也不愿做逐日使裴系舟,只想做个没甚么科场运道的小书生袁崇简吧。

谢琇这么想着,心下一阵叹息。

但是表面上,她还要演出“因为缺爱而渴爱,因为渴爱而被小侯爷的情爱所迷”的痴情大小姐人设。

于是她重新聚焦自己的眼神,直直地落在——小侯爷的身上。

晏行云正在更衣。

也不知道他今晚去了哪里,一进屋就香风阵阵。

若谢琇是真的倾心于他,现在免不了要心头酸苦。然而她只是在倾情演绎,把面前的俊秀青年权当是电影奖评委,因此只是拿捏着分寸,七情上面、微微蹙眉,流露出一副欲言又止、又拼命压抑的愁绪来。

余下的,小侯爷自然可以自行脑补。

可能这就是看图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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