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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相骨相的确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但衣着装束并未花太多心思,面上连脂粉痕迹都不见,毫无雕饰。

施礼时抬起的那双手,未蓄甲,甚至有薄茧。

而同这些外在之象相比,更让她留意的是这少女的气质态度。

见她来,没有惶恐,没有欣喜自得,也没有忐忑不安。

什么都没有。

解夫人收回视线,看向四下文人喧闹之象,含笑道:“听闻今日骠骑大将军府的常娘子在此大办诗会,我不请自来,只愿未曾扫了诸客雅兴才好。”

若是寻常“识趣”的小娘子,自当这话该如何接,无非是为未曾送去请柬而赔个不是。

或者说,这话抛出来,便是给常岁宁这么接上一句的机会,以全双方体面二字,她得了被晚辈敬重的体面,常岁宁则得了身为晚辈懂事谦逊的体面。

但不巧的是,常岁宁从来不认为无条件的自贬谦逊是值得传扬的美德。

若她哪日自贬谦逊了一下,那必然是装的,且有利可图。

“本只是场拜师宴而已,机缘巧合之下才成了诗会——”常岁宁转过头,交待一名仆从:“带解夫人入座。”

仆从应“是”,与解夫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见那解夫人被请去入座,常岁宁则回了自己的位置,魏妙青颇讶然:“她竟将人晾一边了?”

“破例将人请了上来,又客气招待了,如何叫晾?”段氏道:“照此说来,今日这楼中众宾客,岂不个个都被晾着了?”

魏妙青小声道:“可那解夫人脑子与常人不一样啊……她每到之处,不都是被主人家围着的么?”

“那就没法子了。”段氏轻叹口气:“谁也没求她来啊。”

解夫人坐下之际,扫向那道少女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不喜——与传言果然相符,倒不曾冤枉了她。

待看向那些紧跟上常岁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小女郎们,更是微皱了眉。

此时,她身侧的仆妇压低了声音,语含请示:“夫人……”

解夫人目色微冷,微颔首。

她本也不想出此下策,但如此异类,显然不会服谁管教,且其这般张扬行事,长此以往,必乱京师女子之风气。

……

宫中甘露殿内,圣册帝也听闻了登泰楼今日盛况。

“京中许久没有这般热闹的诗会了,不是坏事。”圣册帝坐于龙案后,搁下朱笔之际说道。

盛世方有盛况,她自然乐见盛况。

但也需分哪种盛况——

若今日组织这场诗会者,是朝中哪位官员或宗室中人,她自然无法乐见。

一位小娘子的拜师宴,成就了这场诗会,便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她忌讳的一切。

倒非她自身为女子,却轻视女子,忽视女子,不以女子作为威胁——正因她是女子,更深知女子行事之不易。

纵是她走到了今日,前路仍是未知的。

她坐上这个位置,是在步步为营之外,又得遇天时地利人和……

她这一路走来,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任何女子无法再试图借鉴模仿的。

纵有格外出色的女子出现,也无法再成为她真正意义上的敌人。

故而,她大可以赞赏的态度,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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