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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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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弦说不必了,“做我们这行的,最不缺病患道谢,只要人没大碍就好。府上今后还要多留意,这次毒虽然解了,却也伤了元气根基,怕得耗上一年半载才能调养回来。贵家主年轻力壮不假,但也经不得再度折损了,总之,小心使得万年船吧。”

管事点头不迭,“娘子说得很是,日后自然寸步留心。”亦步亦趋地将人送到了门上,再三道,“娘子的恩德,鄙府上下铭记于心。待我家郎主调养好了身子,再去贵府上当面向娘子致谢。”

南弦随口应了,转手将药箱交给了苏合,主仆两个登上马车,沿着清溪内巷往南去了。

长出一口气,管事退回内院,这时家主已经换了寝衣,安顿在床上。见他进来,启

() 了启唇问:“人走了?”

管事说是,后怕地说:“这次真是凶险万分,再差一点儿,就救不回来了。”

床上的人笑了笑,“好在命大。”

倒也不是命大,还是多亏了事事有成算。

管事唏嘘一番问:“后日便要朝堂觐见,郎主还未愈,打算如何安排呢?”

跳动的烛火照亮羸弱的脸,他慢慢合上了眼,“险些连命都丢了,还如何朝堂觐见?这件事不必瞒着了,可以让建康城上下都知道。”言罢吃力地喘了两口气,自言自语般喃喃,“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圣上对宰执大臣们,也得有个交代。”

……

那厢南弦回到家,进门就见堂屋正中间躺着个人。

允慈在一旁看着,托腮道:“上阳阿兄,你这么玩下去,迟早会把小命玩丢的。”

卿上阳觉得话不中听,“我这是在钻研医道,怎么说成是玩儿?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去去去。”一连声,把允慈轰到了一旁。

听见脚步声传来,反转起眼珠子朝上望了望,立刻满脸堆笑,“其泠,你回来了?快给我扎针,我这么躺着太难受了。”

南弦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虽说这人行事很不靠谱,但他敢于拿自己试针,从来不祸害下人,这点倒是很令人钦佩。

取出银针,尖细的一线在灯影里晃了晃,还没等他有准备,就飞快扎进了皮肉里。南弦冷冰冰地说:“世上能把自己扎偏瘫的人不多见,你要是闲着无聊,就找点针线活做吧。”

卿上阳啧啧,“你们姐妹俩,说话一个比一个刻薄。我堂堂儿郎,怎么能做针线呢,真是开玩笑!”

南弦的视线轻慢地移过来,“做针线不给人添麻烦,至少不会把自己弄瘫了,又跑到这里来找我。”

因为自小就有交情,彼此说话没有那么讲究,卿上阳厚着脸皮笑道:“我要是不把自己扎瘫了,哪有理由来见你呢。”

结果引得南弦下狠手醒针,把他扎得哇哇乱叫。

外面下着雪,雪片越来越大,门外的寒流涌进来,很快便被暖炉里蓬勃的热气冲散了。

卿上阳的左半边身体终于有了点知觉,也有闲心和她胡扯了,翘着腿问:“识谙还不回来,不会在南地娶亲安家了吧!你说他要是扎根在那里,那该怎么办?”话又说回来,大包大揽地拍了拍胸口,“其实也不妨事,他不回来,有我照顾你……”

可惜话没说完,就见允慈的脑袋探到了他上方,龇牙问:“阿兄,那我呢?”

卿上阳说晦气,“你长大了自会嫁人,用不着我照顾。”

这话正撞在允慈的枪头上,凶悍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不许你惦记我阿姐,我阿姐将来是要嫁给我阿兄的!”

卿上阳白了她一眼,“这种话不能乱说,宣扬出去,将来谁敢娶你阿姐?”说着沾沾自喜起来,“我就不一样了,我敢。其泠,冲着你帮了我这么多次,我打算日后以身相许,你看怎么样?”

南弦没有理睬他,伸手在他的脸颊上摸索。

卿上阳嗅到了一点危险的气息,小心翼翼问:“你在摸什么?”

南弦冷冷看了他一眼,“找准迎香和颊车的位置。我前两日看了本奇书,说在这两个穴位施双针,可令人口不能言。反正你经常拿自己的身体试针,也借我试一次吧,看看书上写得准不准。”

结果卿上阳尖叫起来,“不行不行!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他不说话,便是岁月静好。

南弦笑了笑,坐回圈椅里,垂手在温炉上取暖。偶尔望一望外面的景致,那种悠然见南山的气韵,总让卿上阳恋慕不已。

唉,有时候玩笑话不一定是假的。可惜他一腔隐忍的深情,从来不曾被南弦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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