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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野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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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典府司明月高悬,可怜的校尉在江府与北典府司之间辗转折返了一夜,那灯笼却始终没挂起来,直到清晨,旭日东升,校尉才堪堪停住了脚,继续蹲在树权子上监察。

石清莲浑然不知这些,她今日还有事要做。

因着金襄郡主离了府,所以石清莲又送拜帖去给了定北侯府,石清莲的拜帖送到了定北侯府后,当晚定北侯府丫鬟便来送了回帖。

第二日一大早,石清莲便去拜访了定北侯府。

定北侯府就在江府的附近,走两步就是,虽是私下拜访,但是石清莲身份高,还是开了大门迎的,定北侯夫人亲自便等在大门附近,远远的望着她来。

石清莲远远便瞧见了定北侯夫人,几日不见,定北侯夫人的态度翻天覆地,以前隐隐还恨着江府,待石清莲时,言语姿态间会有一些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轻视,但是这一次,她在瞎见石清莲,态度便十分热络,甚至还有些放低身份的讨好。

因为金襄郡主做的事情,她这个当娘的都看不下去,现如今金襄已经是江府的人了,定北侯夫人怕石清莲难为金襄,自然不敢再慢待石清莲。

他们大奉,讲究的是女子出嫁从夫,虽说民间已兴起了女子自立门户的风潮,但在他们官宦人家,还是以三从四德为主,一旦出嫁,那便是夫家的人了,金襄做了错事,她这个做娘亲的,在石清莲面前也硬气不起来。

石清莲倒是一如既往,不拿乔不作势,只和风细雨的与定北侯夫人道:“谁家少年夫妻没个磕绊呢?金襄郡主只是搬到了康平街去,也是在内京中的,说不准过些时日,他们便和好了呢,儿孙自有儿孙福,萧夫人不必担忧。”

石清莲这一番话落下来,定北侯夫人的心便定了,她一时间对石清莲分外喜爱,竟不顾石清莲小她两轮年岁,拉着石清莲的手便喊“好妹妹”,一副亲亲热热,要把心肺都掏给石清莲的架势。

石清莲自然不会放过跟定北侯夫人拉拢关系的机会,她与定北侯夫人亲亲热热的谈了一上午,临走的时候,是定北侯夫人亲自送她出的门。

石清莲自定北侯府离开后,还寻来双喜问了问——金襄郡主已经将新宅安置妥当了,在康平街,且前脚刚安置下来,后脚金襄郡主便去亲自从公子苑里挑了个顺眼的男人回来。

从婚礼到今日,已经有了几日了,金襄郡主身上的毒显然也是压抑到了极点了,石清莲

同中了这种毒,又同为女子,她知道有多蚀骨,金襄能忍到今日,已经很不容易了。

石清莲听的暗叹一声。

金襄上辈子是养小信,这辈子还是养小信,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上辈子,定北侯府兜不住她,但是这辈子,轮到了江府,江府硬着头皮也得兜。

江路木当初与金森睡到一起,木就愧对金襄

江府押着串子也得认故雨加上完长优化妆垫

2.,为加工,他们只以快乐,他们在有井了也得以,以

而,金襄若是偷偷养小信,只要不被人发现,江府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石清莲自定北侯府回了江府后,又去了一趟江逾白的静思院。

今日江逾白在静思院的书房中,只有他一个人,石清莲推门进去的时候,江逾白骤然被惊到了一瞬。

当时正是午后,金丸l/kl的阳光从窗外打过来,透出花影落于江逾白的锦缎素色广袖上,将其上的云纹照的熠熠生辉,江逾白正在桌前提着毛笔写字,书案上铺满了一张又一张的宣纸,笔锋行云流水,淡淡的墨香在书房中飘散,石清莲入门时,便瞎见江逾白匆匆将桌面上的宣纸都收了起来。

石清莲妩媚的桃花眼状似无意的从桌上扫过,继而飞快的收回目光,没有再看桌面,而是拾起盈盈的眼眸看向江逾白,提着食盒走到桌前,将自己手中的食盒放置在了桌面上。

江逾白正好将桌子上的所有写满了字的纸张都收好,他还颇为掩耳盗铃的将写满东西的纸张翻了个面放置于桌上,抬眸的时候,他着重看向石清莲的眼眸。

石清莲正在将食盒中的食物拿出来,一边拿一边柔声道:“这是我为夫君做的,夫君尝一尝。”

江逾白最爱石清莲围着他团团转的模样,被打扰了正事也没有任何不满,只是一直抱着臂膀,看着他的小妻子。

石清莲就像是一只柔顺的羔羊般,奶白的肌肤上晕着淡淡的冷光。

他的目光追着石清莲走动,一时之间根本挪不开,像是被丝线缠绕住了一般,石清莲一动,他的目光就被拉过去。

他看了几眼,石清莲便察觉到了,石清莲垂下眼睫,忍着排斥,柔声道:“清莲不打扰夫君了,夫君先忙,清莲先回房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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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极了石清莲这种有分寸,不粘人、进退有度的端庄感。

他手中捏着笔杆,在石清莲离开时,几次想要开口道"今晚我去清心院",但是都碍于康安而没有开口。

他知道,康安在他府上安插了眼线,他纵容康安,便没有把眼线拔除——他若是留宿在了清心院,康安肯定会知道,然后会和他闹上三天三夜。

石清莲有多温顺柔和,康安就有多暴烈难挡,在他没能完全压制住康安之前,他并不想激怒康安。

至于如何完全压制住康安,也很简单———个男人,只要有足够的权势,就算是帝姬,也要低头。

他确实喜爱康安,但是,在这些时日里,他发现自己也同样不能放开石清莲,他转念一想,这两个女人都爱他入骨,康安与他少年倾慕,石清莲为了他忍让多番,这两个女人他放弃了那一个,对方都会痛不欲生。

他不如两个都要。

他即将成为万载权臣,帝姬下嫁,二女平处,一夫二妻,岂不是千古佳话?

一个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江逾白清晰地感受到他对权势的渴望在不断滋长。

世间百官,分为三种。

一种为儒臣,一种为文臣,一种为权臣。

儒臣,着眼于天下,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能成者,古往今来,寥寥已。

文臣,为君王呕心沥血,为维护江山社稷鞠躬尽瘁,此为文臣,于庙堂中,百年常出。

而江逾白要做的,是权臣。

是能越过皇上而处理朝堂,是能在民间一呼百应的权臣,也可称立皇帝。

这个野望他一直都有,只是在顺德帝继位的这一年半间才逐渐浮现出来而已。

他为两代帝王的宰相,他跟过的第一任帝王,也就是先帝元嘉,元嘉帝老而成精,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才坐稳皇位,心眼多的像是莲藕,面上看不出来,一切开里面都是黑窄,他从不敢触元嘉帝的逆鳞,一直老老实实的当一个文臣,现在元嘉帝驾崩了,坐在皇位上的顺德帝又是个乳臭未干的乳虎,虽高坐宝座上,但那没长成的爪子握不住玉玺,他正好可以压制。

一个个念头在脑海中穿行,编织出的野望如蛛网般紧紧束缚

着他,江逾白的手不受控的将收好的纸张一页页的翻过来,重新看向纸张上他写下来的字。

铜币,倒模,分销,钱庄。这是他想到的,能控制整个朝堂的办法。

治国,听起来是虚无缥缈的一堆大道理,但是落到实处,无外乎便是一个“钱”字,有了钱,家和万事兴,国泰众民安,只要能握住钱,便能捏住这个国家的命脉。

所以,他准备从国家的钱处入手,直捏死穴。

他打算铸假.币,然后分销整个大奉繁华地区,以东津、京城、西城、江南为主,利用假.币大肆购买土地变现,等到假,币趋势影响整个大奉时,他再出手力挽狂澜,在朝堂内借此排除异己,来一场自己打自己的好戏,把他捧上权臣之位,且于山野间养出一手心腹,在暗处为他所用。

好处他要,权势他要,名声他也要。

此事不做便罢了,一做,便一定要做到底,做到很处,不搅的民不聊生,国运动荡,他便不会出王。---

一张张纸被他重新铺开,将整个书案都覆盖住,甚至有两张纸都因为放置不下而滑落到了地面上,像是他日渐膨胀、蓬勃而出的野欲,再也没办法被叠起压下。

顺德一年夏,八月,江逾白立于书房之中,提笔游龙间衣袖翻飞,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站在权力端峰上,统领百官,脚踩苍生,手压皇权的那一天。

从某种角度来说,康安没找错人,江逾白是天生的弄权者,他有野心,有欲望,且比康安聪明多了,他看起来像是一支温润的碧玉走金纹勾笔,浮白载笔风骨料峭,但真的动起手来,那支笔勾画涂抹间,不见血,却能掀起滔天巨浪,海啸的每一滴水珠落在一个人的头上的时候,都沉重如一座山。

他高坐庙堂,从不杀/人,但注定有无数人因他而死。

石清莲从江逾白的书房出来之后,便回了自己的清心院内,她前脚刚入厢房中,后脚双喜便上前来与她道:“奴婢今日收到右相陆家的请帖了,您瞧瞧。”

说话间,双喜递来了一张雅兰色的请帖,上用银色漆封封口,漆封上印着一个"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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